第四讲
证三菩提的禅
何谓“三菩提”
有人认为,证三菩提由“证三”和“菩提”两部分组成,这显然是错误的。证三菩提由“证”和“三菩提”组成,意为证得三菩提。“三菩提”中的“三”,不是数字,是梵文的音译。梵文的三菩提是“sambodhi”,翻译时用中文的三来代替。“三”的意思是正,“菩提”是“觉”。三菩提,意为正觉。
“菩提”和佛教的“佛”,都是梵文“Bodhi”的音译。看似毫无关系,词源竟然相同。“佛”有“觉者”之意,一般指人类。“菩提”代表“觉”,意为觉者的经验。两个词分别代表“觉悟的人”和“觉悟者的思想状态”。
中国人在翻译梵语经典时,大都意译成汉语。当然,也有按照原文音译的。今天翻译西方著作时,也有无法翻译的词句,若无合适词汇,也会直接音译。历史上在翻译经典时,想必也有不少无法准确意译的情形。历史上翻译经典时遇到的艰难,是今人无法想象的。如今,我们心安理得地享用着先人用心血译出的经典,却浑然不知为翻译好这些经典,先达们耗尽了多少心血。这是在告诫我们:要牢记先达的恩泽,在享用先人的心血结晶时,要心生感恩。总之,三菩提简称为菩提。因无法意译,就直接音译了。
音译的良苦用心,给我们预留了批判的空间。从古人的心血结晶中学到很多的同时,我们也有了超越古人的机会。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忘掉或不尊重先人的劳动成果,而是在先人成果的基础上,要有新的开拓和进取。这样才不辜负先达们的一片苦心,社会才能不断进步。
“三菩提”之所以直译,是因为语言无法准确表达,道理无法正确表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无法汉译,所以采用了音译并使用至今。近来,西方的思想大量引进日本。不作学问的人总是抱怨说:“书里那么多的洋词汇,根本读不懂。”洋词汇带来阅读困难的现象确实存在。但是,如果理解了一个外来词汇的原意,就会认为翻译的总是不到位、不全面。这既不是炫耀自己有学问,更不是骄傲自满。和原词接触多了,自然会有亲密感,不自觉地就脱口而出。可能“三菩提”“菩提”音译的原因也缘于这点吧。
知的三菩提
“知性佛教”中的“知”是指文字。同样,文字也是指“知”。文字还等同语言,所以文字和语言都是知性的。“知”无法用语言表达清楚。“言语道断”意为“无法理性地表达和判断”。
想知道什么是“无法用智慧理解”,就要搞清楚智慧的性质。什么是智慧?智慧就是判断。判断是对甲、乙两个事物对比后,二选其一做出判断。判断的前提是有两个事物。这里的两个,并非数量的二,可以是三个、四个,总之要有两个以上。我们生存的世界有着众多的事物,多得没有穷尽。因此,知也是连续不断、无穷无尽的。但人类的知是有止境的,总要在某个时空点做一了结。了结之后,又必须考虑以后的去向。这时,还是要重归原点,以此形成循环。人类的智慧并非无止境地前进,到达某点后一定重归原点,形成循环。我总是将这种循环与佛陀在菩提树下的开悟联系在一起。
诵读经典就会发现,经典的内容丰富多彩,但内容也有相互矛盾的地方。每个宗教中都有奇迹,佛经中也随处可见。甚至还有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内容。不信佛的人会认为:这些现象不是事实,难以置信。而信徒们却毫不怀疑内容的真实性。无论这些内容是科学的还是非科学的,在信徒眼中,都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经典的内容有很多,如果站在经典之外的角度观察,就会发现经典之间也存在着很多矛盾。以释迦牟尼修成菩提为例:佛陀通过反复地顺、逆内观四谛、十二因缘,终于在第七天的拂晓看到启明星后大彻大悟。佛教学者普遍认为:佛陀开示的原始佛教,即小乘佛教是指四谛(苦、集、灭、道)和十二因缘(无明、行、识、名色、六处、触、受、爱、取、有、生、老死)。
生命始于无明,经过生、老、病、死后结束。这一过程分为十二个次第,无明是开端,死是终点。最初是始于无明,我们诞生于无明,有生就有死。生与死之间有着众多的阶段。十二因缘是连接这些阶段的链条。佛陀从顺、逆两个方向对这个链条进行了内观。无明之后是行,行即作用。行中生识,依此顺序追寻下去就有了出生、疾病和死亡。依此顺序去内观世相,就是顺观。
从相反的方向逆观就会发现,佛教讲因缘,因为有了这个,所以才会有那个。没有这个,也就不会有那个。甲得出乙,乙得出丙,是顺向。逆向,则是丙的产生是源自乙,乙的出现是源自甲。这是因果的法理。通过顺、逆双向内观十二因缘和看到拂晓的启明星后,佛陀大彻大悟了。“顺、逆内观十二因缘”和“看到启明星后开悟”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呢?这是值得认真思考的问题。人们一般认为佛陀观十二因缘后开悟。但顺、逆观和开悟间的关系却不十分清楚。
禅僧常说“拈花微笑”。从学术角度看,这一典故的真实性尚待考证。但释迦牟尼修成三菩提确是事实,这在佛陀的一生中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悉达多从此成了佛。所以,“开悟”是确有其事的。那么,十二因缘和开悟又有着怎样的关系呢?释迦牟尼用六年时间,从顺、逆两个角度进行了内观十二因缘的修行,最后下定决心不开悟绝不起身。佛陀的决心起了关键作用。这个决心与十二因缘有着一定的关系,这一点一定要特别注意。四谛、十二因缘中的数字并不重要,关键是其中存在着因果的链条,链条将每一个环节连接,虽然有去有回,却不会从链条中脱出。如同一脚踏入泥潭后无法拔出,这就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知”的本性。我们向上抛石头,石头会因为地球引力而掉落地面,这是定律。“知”也是如此。当某一事物出现后,一步一步遵循着因果的关系发展时,就不由自主地会被一种力量牵引着前行,根本没有其他的路。我认为:佛陀在第七天成道的真实性也无从考证。也许第七天是因缘俱足的日子,或是有其心理学或史学方面的理由。从逆、顺两个方向内观了十二因缘的佛陀依旧没有结论、无法跳出圈外,无论如何都悟不透其中奥妙。停顿在无明状态,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停滞在死亡状态,不知死后会怎么样。如果知道无明来自何处,就会知道死后去向哪里。不知何为生,焉知何为死。不知生便不知死。要想搞清楚无明为什么会出现、出自哪里,就必须要跳出十二因缘的圈子去观察、去审视。一味地上下、正反地内观十二因缘,无法解决问题。如同行走东海道五十三次。从京都到东京,再从东京返回京都,无论往返多少次。五十三次就是五十三次,根本不会清楚其中包含的宏观层面的地理关系。在今天,如果不是乘坐飞机超然地脱离那个圈子,就不会客观、全面地认识和看清这个圈子。只在某个区域内,就无法知道区域与整体的关系。但是,单纯的离开还不够,要在跳出去的同时还要钻进去。不跳出十二因缘外,就无法看清十二因缘的真正面貌。同样,不深入十二因缘,也无法理解十二因缘的奥义。三菩提更是如此。无论佛陀怎样从一到十二,上下、正反地去内观十二因缘,根本无法参透。通常,人们不会把十二因缘的逆顺内观和佛的成道体验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所以无法真正理解成道的内涵,更不会理解十二因缘的意义。如果没有成道的体验,根本无从谈起。
看清了某一事物的本质,就说明你已超越了那个事物。遇到困难时,可以认清困难;遭遇严寒酷暑时,能够正确看待寒暑。这样的人一定是超越了困难和寒暑。动物做不到这一点,人却可以。这是人的妙趣,妙趣可以产生意识。动物没有自我批评的能力,人可以去照镜子并批评镜中的自己:“真是一张糟糕的脸啊。”人类具有批评、思考自己的能力。这一能力在让人类成为万物灵长的同时也给人类带来了麻烦。人类具有内观因果、十二因缘和自我批评的能力。同时,也被此牢牢束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是人类的弱点。
为什么宗教离不开直觉?
以上是关于“知的三菩提”。这种三菩提达不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达不到天人合一,就不是真正的体验。没有直觉即个人的体验,宗教则不能成立。为什么宗教离不开直觉呢?假设有一支铅笔,我们为它取名叫铅笔,并在日常生活中使用。事实上,铅笔仅仅是为它起的名字,并不是铅笔本身。真正的铅笔是物质,不将铅笔这一实物摆在面前,我们无法知道什么是铅笔。生活中物品没有名称,每次谈及时都必须展示实物就太麻烦了。如果起个名字,如铅笔、枫叶等,就可省去展示实物的麻烦。这是名字的重要性。以金钱为例,金钱极大地方便了人们的生活,所以难能可贵。但金钱只是名称,真正的金钱是钱的实体本身。
传说有一种人,每天盯着自己攒下的钱币感到非常欢喜。俗话称他们为“守财奴”。我认为此时他们并没有将金币视为金钱,是一种脱离了金币概念的欣赏行为。是在注重审美、享受艺术。只有在使用时,金币才能体现出真正的价值、发挥出社会的作用。
拿破仑在远征俄国攻入莫斯科时,城市已烧成一片废墟,不见人影。士兵们认为:只要有钱就能买到想要的东西。于是,大肆掠夺城中的财物后撤军返回。这时天降大雪,钱财既不能充饥也无法御寒。此时的他们只有金钱却没有饭吃。金钱一文不值。返回的途中财宝越多,负担越重;肚子越饿,财宝越是负担。为了早日回到巴黎,只能抛弃财物,轻装上路。这个故事充分说明金钱不是万能的。
松树、梅树是人们赋予的名称,并非松树和梅树本身。梅、松的名称能够真正代表梅和松吗?说到梅就会联想到迎寒怒放,芬芳馥郁;初夏结果,味道极酸;用盐腌制,可以食用,还可用来治疗霍乱。心里会有一种理解的感觉。事实上,再多的感觉也无法代替真正的梅,充其量似是而非。无论具备多么齐全的条件也不是真正的梅。
日本的南派画家常说:画梅要画出梅的本质,不能被外形束缚,要表现出梅的精神。动笔时要让自己成为梅树。事实也是如此,梅的灵魂存在于肉眼看不到的地方,精神是画好梅花的首要条件。梅、松、竹都有着人类用直觉能够捕捉到的内涵。内涵不是道理,不是分别,不是概念,是直觉。当自己与某一事物完全融为一体时,才会真正认识到该事物的本来面目。人类能够做到这一点,是人类的卓越能力发挥了作用。卓越能力就是个人经验,或称为体验。如果这就是智慧,其来自他人和外界,直觉一旦离开了每个人的切身体验,就无法去认识和理解事物的本质和形成的理由。
我不知道世界创始距今,经过了几万年还是几亿年。除了我们居住的世界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类居住的世界。总之,地球上生活着很多的人,如此多的人群中却没有完全相同的人。我们无法与佛陀相比,更没资格自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但从某个角度讲,我们却可以大呼“唯我独尊”。在形容“自己”时,会尽可能详细地从物理学、生物学、解剖学的角度逐一进行检查,并列举出详细的检查项目。即使检查的结果与另外某个人完全相同,也绝对不是真正的我,仅仅是别人眼中相同的那个我。一个人,只要出生过一次,就不会再次重复。即使上一次的诞生距今有几万年甚至是几亿年,自己依旧无法再现。出生了的人,绝不会在过去、未来的世界中找到同样的自己。这就是“独尊”的原理所在。
“知识”是让别人理解自己所讲,让自己理解别人所说。这种知识层面的理解,不是真正的三菩提,也不是直觉。所以,必须要自己去体验,去搞清楚。从中发现自己是无法重复、古今唯一的个体存在。没有直觉就无法知道自己是什么。如果停留在理解别人的想法和让别人理解自己想法的知识层面,我们是不会真正地认识自己的。幸好有直觉和个人体验的存在,我们可以通过直觉和个人体验理解他人、梅、竹、天地、社会等所有的一切。知识无法令我们与他人、自然亲近。要想亲近自然和他人,就离不开直觉和个人体验。只有直觉和个人体验可以使自我成为中心。
这里所讲的“自我为中心”绝不是指世俗中带有我执、我慢的我。这个“我”和道德层面的我、宗教领域的我不同。虽然我字相同,因领域不同,意思也相差甚远。我强调的“菩提智”是需要去亲身体验和自觉的,是纯粹的知。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印度禅与中国禅的关系
下面换个话题,讲一下印度禅和中国禅的关系。中、日两国禅宗的禅和印度的禅定之间,有着很大的不同。印度的禅定只是指静心,并没有在知的层面展开,让人很难产生共鸣,更不包含体验。禅宗中的禅是强调通过禅定让内心有所收获。佛陀时期的印度,盛行哲学或宗教性的修行。佛陀曾向两位哲学家老师请教。可能这里的“两位”是个象征性的数字,实际上应该是很多人,但没有一位能够让佛陀满意。无论在“知”的范畴还是在禅定方面,佛陀认识到,必须在这两方面有所发展和突破。
以上是我对印度禅的思考。在中国,禅是在特殊形式下呈现的。今天,是依据公案参禅。在公案出现之前,中国禅宗的修行多是一问一答,即提出问题对此回答,或者是一棒一喝。总之在一问一答中禅宗得到了弘扬和发展。印度的禅则不同。那么,菩提的信息和内容是如何被写入经书的呢?你读一读经书就会发现,里面记述了很多传奇般的事迹。基督教的《圣经》中记载着基督在海面上行走,用一片面包让几百人吃饱等内容。佛教经典中也有不少奇迹。例如,一位比丘尼可以脚不着地在空中行走。这些都是非科学的离奇故事,三菩提的内涵由于无法用语言表达,无奈之下只好用传奇的方式来表现。或许这样做是为了表达出用语言难以说清楚的内容。
传说维摩住在一间狭小的方丈室。有一次佛陀派文殊菩萨率领众多僧人探望病中的维摩。文殊菩萨一行人数很多,居然全部进入了维摩四铺席半大的方丈室。印度人的想象力,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经书记载:天界中有个只靠香气生活的国度,名为香积国。香积国的众菩萨们探望维摩时同样全部进入了那间四铺席半的方丈室。维摩的方丈室面积却没有丝毫扩大。总之,超越常理且不可思议的现象,就这样奇迹般地发生了。
如果非要问其中道理,我的回答是:因为这是印度的禅。印度的禅,不像中国那样一棒一喝,而是基于印度现实,在远离现实的世界中展现。前面说过,印度民族的想象力极为丰富。在数字的表达方面,也是中国和日本无法比拟的。通常说明一个很大的数字时只能给对方一个模糊的概念,印度人却能生动、详细地说明这个数字如何大。印度人会这样问:几十亿里外有一个世界。在几十亿个这样大的世界所形成的世界尽头,还有一个世界。将那个世界粉碎成尘埃后,能不能一个一个地计算出尘埃的数量。面对这样的问题,我们肯定回答:不能。这时,印度人就会告诉我们:佛陀寿命的长度与无法计算的尘埃数量相等。在印度,再大的数字也不会无法计算,他们会举出例子,生动地说明数字大到什么程度。这是印度人独有的思维模式。拥有这样思维的印度人在讲述三菩提的特色时,采用了维摩的方丈室、月上女漫步天空等比喻。这类例子很多。《法华经》中记载:佛陀从眉间放射出白毫之光,照亮了东方数万亿国土。国土上的诸佛悉数显现,端坐在莲花之上。当描述语言难以表达的内容时,只有付诸想象力。也许,这就是印度人表现禅的思想的方式。
中国则与印度大相径庭。中国人注重实践。阅读老庄时你会发现,经常出现“天下、国家”一类的词语。老、庄这样的超脱之人也会谈论国家大事。中国人无法摆脱尘世的烦扰,这体现在中国人的理想中。中国人追求福、禄、寿。福,是长久的富贵;禄,是金钱;寿,指长寿。在中国,可以看到很多“寿”的装饰图案。此外,成仙也是中国人的理想。这里的成仙并不是指单纯地羽化成仙,目的是祈求返老还童。这与菩萨不救度完世间之人绝不涅槃的思想迥然不同。菩萨思想是印度传来的,是中国所没有的。与希求超越国家的印度人不同,中国人更现实。
宗教一直引导人类开拓属于自己的世界
禅进入中国后是如何发展的呢?最早将禅带入中国的是达摩。达摩禅是印度禅,在传入中国二百五十余年后的六祖时代,中国形成了自己的禅。禅有具体性和创造性。禅不是概念性的、漠然的、抽象的,禅是具体的。禅宗十分注重功能,缘于功能不是道理、不是笼统的概念,而带有具体性的色彩。有了个人体验,必然会产生出具体性。虽然不能成为学问,但会产生带有具体性的功能。同时还会产生出创造性,创造出未曾有过的新事物。可谓“日日是新日,新日日日新”。真正悟透了个人体验内含的人,他的生活中没有模仿。天地之间每时每刻都在创新。每个人做的每件事都带有创造性。不要看到别人做了,自己也去模仿。对于每个人来说,创作是发自内心的。所以,无论是在孩子的教育上,还是宗教的传教上,都不能忽视创造性的存在。
科学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好处,它方便了我们的生活,降低了生活成本。过去只有贵族和富人才能买得起的东西,今天任何人都可以平等地品尝或穿着在身。科学带来生活便利的同时,也让人类变成了木偶和机器,这是近代文明的弊病。当然,不能说人类使用了机器就一定会变成机器,但今天的人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机器所操控,这是不争的事实。在使用的同时也被使用,似乎成了人类社会的原则。人类学会了使用机械并满脸得意地使用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也变成了“机器”,丧失了原有的创造能力。这一现象在现代社会越来越严重,以致当代人已经越来越感到无法忍受。
宗教可以阻止人类陷入这一深渊。宗教一直在引导人们开拓自己的世界、创造属于自己的独特世界。我相信宗教可以带领我们逃离现代的工业文明。所以,我们要在当今的世界中弘扬宗教、弘扬禅。因为禅本身兼有具体性和创造性,可以全方位地说明世间万物的存在法则。
在印度的禅定之外,还应该大力提倡中国的动态禅、创造禅。同时,要学会跳出事物本身去观察事物,要离开充斥着机器的世界,去看另一个世界。养成不被事物束缚的习惯。一定要跳出这个终日忙碌的机械化生活,站在圈外冷静、客观地审视这个世界。要为自己留出坐禅的时间。无论生活如何忙碌,也要尽可能地为自己做些什么。我相信还会有机会和大家探讨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