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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联盟之道

黑客道德不断变化,苹果公司、Radio Shack、Commodore(即PET)、Atari等公司销售的小型低成本电脑在全美国广泛普及。每台电脑都是一台真正实用的机器。电脑迅速普及,就需要开发更多以前版本不支持的新程序。黑客不再像MIT的黑客那样把优秀的程序放到抽屉里供别人使用,也不像家酿计算机俱乐部的成员那样仅仅依靠在聚会上交换程序。很多买了这些新电脑的人从来没有加入俱乐部,相反,他们都很喜欢去电脑专卖店购买程序。他们急切地想通过这些软件体验一下新买的电脑的强大功能,在他们看来,用25美元买一款《神秘屋》游戏简直就像在享受特权那样便宜。20世纪80年代早期,那些具有开拓精神的用户,可能从电脑中学到很多知识,体验到了自由交换信息的神奇魔力。但是,利用微型计算机传播黑客道德不再意味着信息一定是免费的。

像On- Line这样的公司开发并销售了更多的软件。除了黑客以外,那些无意成为程序员的人们也开始购买电脑,他们只想在电脑上运行套装软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如今的情况实现了黑客的梦想——电脑面向大众提供服务,电脑就像录音机一样简单:人们可以到软件专卖店挑选最新版本,然后开机使用即可。但是,如果不进行编程,你能真的从中受益吗?

在20世纪80年代早期,每个电脑用户都必须花些心思研究黑客的心理。即便是最简单的电脑操作都要向专家咨询,包括如何复制软盘,如何挑选合适的连接线连接打印机等。甚至购买现成的软件时,也有一种自然的黑客感觉。程序被打包到封口塑料袋中,程序说明书上的图片大部分是罗伯塔·威廉姆斯的简笔画作品。软盘上的标签一般是先打印出来,然后再人工粘上去的……这样制作的产品给人一种不太规范的感觉,仅仅比那些赤裸裸的色情书稍微体面一些。

逛当地的电脑专卖店的时候,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那些售货员,一般工资都很低,会先打探你的底细,好像你根本不是冒险游戏的潜在客户一样,他们会一股脑说一大堆Ks、字节(byte)、半字节(nibble)和RAM卡之类的术语。你如果想让他们解释一下,比如说,为什么这个会计软件包比那个运行得快,他会用协议和宏命令等令人费解的术语来答复你。最后,对于1980年或1981年的大部分苹果电脑用户,他们会问“现在最热门的游戏是什么?”游戏是充分利用电脑性能的程序——用户可以控制电脑,可以处理电脑里的位和字节(即使他并不清楚位和字节之间的区别)。售货员会叹口气,然后点点头,去柜台下面拿出流行的封口塑料带内的软件。接下来,如果幸运的话,就可以启动游戏,然后玩几个回合,体验一下软件的功能。花20美元或25美元,甚至35美元把这个软件买回去,连接苹果电脑的基本接口,就可以玩游戏了。

在20世纪80年代早期,很多热门的新游戏都是用速度极慢的BASIC语言编写的。那个时候,大部分苹果电脑都使用盒式磁带,通过盒式磁带使用汇编程序很困难,像6502芯片等这些核心部件,无法使用苹果电脑的汇编语言进行编程。

现在情况不同了:史蒂夫·沃兹尼亚克最近为苹果公司设计了一个优秀的磁盘驱动器接口,这样苹果公司就可以向用户提供一个低成本的软盘驱动器,该驱动器每秒能存取上千字节,对于那些了解如何在高难度层次编程的专家来说,编写汇编程序变得简单了。当然,那些喜欢亲自动手实践的人很快就会开始探究系统最基本的原理。程序员、未来的程序员、甚至是购买苹果电脑的用户,经常要购买随身携带的磁盘驱动器。因为史蒂夫·沃兹尼亚克的苹果电脑所推崇的黑客道德是,电脑必须是完全“开放的”机器,随机附带参考指南,介绍芯片和主板上的部件,因此,苹果公司鼓励大家挽起袖子,迎难而上,着手研究电脑的十六进制代码。要研究编程。

因此,在1980年春天,不仅肯·威廉姆斯一个人抓住机会,对苹果电脑的机器语言进行编程。全美国的技术领军人物都意识到这一点:电脑可以改变我们的生活。在萨克拉曼多(Sacramento)市,有一位越战退伍军人杰里·杰威尔,他留着浅棕色的头发,浅棕色的胡子,看起来总是很迷糊,有点烦躁。他买了一台苹果电脑,想看看能不能从保险行业转向更赚钱的行业。两周后,他报名参加了劳伦斯科学馆举办的汇编语言培训班,授课教师是安迪·赫茨菲尔德,他是苹果公司的一位顶尖的程序员。因为杰威尔没有磁盘驱动器,所以不能运行每周发布的样本程序。8周的时间过去了,他一点没听懂赫茨菲尔德讲课的内容,甚至连助教约翰·德拉浦(又名嘎吱船长,能够破解代码)简要的教程也看不懂。最后,杰威尔买了一个磁盘驱动器,听了讲课的磁带以后,他才理解了课上的内容。

杰威尔找到了一份工作,负责管理当地的电脑专卖店。那个时候,各行各业的人都会光顾电脑专卖店。这就像BASIC语言的一条语句一样:IF你有一台电脑THEN你可能会有点疯狂。因为即便是Altair计算机发布4年以后,人们仍然不能通过个人电脑完成一些有价值的任务。只有一个简单的字处理程序“Easy Writer”,是约翰·德拉浦开发的(在1980年的电脑展上,杰威尔从第一批拷贝中买了一个),还有一些会计软件。但是,大多数情况下,黑客总是设计一些软件环境或游戏。完成后,就去电脑专卖店销售自己的产品。

因此,他与纳西尔·格伯的偶遇和合作一点都不奇怪,当时纳西尔·格伯还是一个大学生,他长相像阿拉伯人,在电脑专卖店里大步走到Jewell面前,启动了他编写的一个幻灯片播放程序。杰威尔看了以后很喜欢,便与格伯合作开发了一个扩展功能的绘图程序,命名为“E-Z- Draw”。接下来,Jewell开始在洛杉矶和湾区的电脑专卖店四处奔走,出售这个软件。

纳西尔是计算机科学专业的学生,学习成绩并不优秀,但是,他从此开始开发游戏。纳西尔的彩色效果和一种称为“页面翻转”(Page Flipping)的技术,使当时的大部分游戏黯然失色。页面翻转使苹果电脑上显示的图像产生一个重复采样画面(“页面”),该技术使用机器语言指令,每秒钟可以在两个页面之间切换上千次,可以消除微型计算机图形令人反感的闪烁现象。此外,纳西尔在自己的游戏中进行了大胆尝试,增加了一些“侵略者”的角色,这些侵略者都使用一个基本场景:首先一个角色攻击很多敌人,然后那些人也对这个角色进行反攻。这样,使玩家对攻城游戏开始陷入痴迷状态,这个游戏在投币游戏中非常流行。当纳西尔向大家展示游戏的时候,人们才意识到在苹果电脑上可以实现这样的效果。

那一年,纳西尔开发了12款游戏。威杰尔和电脑专卖店的老板合作成立了一家公司,起名为“Sirius Software”,主要销售游戏软件。威杰尔会先看一下纳西尔的游戏的初级版本,然后提一些新奇的建议。纳西尔开发的一个游戏与当时非常火的投币游戏《太空侵略者》(Space Invaders)很像,在游戏中,那些外星人疯狂地轮番射向屏幕,攻击玩家的小坦克。杰威尔建议侵略者发射的武器不要用炮弹,而改用鸡蛋——而且,侵略者的角色最好用怪兽,空间野狼的形象,它们的嘴唇很厚,像硕大的炸弹。在游戏中,最危险的武器是致命绒毛球。致命绒毛球弹跳起来,逼近玩家进行疯狂攻击,威力势不可挡。《空间弹》迅速成为Sirius Software公司的畅销游戏。

……

当时,进军市场的另外一家公司是由Wisconsin公司的前任律师道格·卡尔斯顿创办的。Wisconsin公司是一家大型的律师事务所,位于芝加哥西尔斯大厦(Sears Building)的82层,道格·卡尔斯顿对自己的工作感到闷闷不乐。他非常怀念自己在大学里设计程序的日子,他和朋友把口香糖塞进电脑室的锁眼里,这样工作人员就锁不上门了。到了晚上,他们15个人悄悄溜进电脑室,开始设计程序。即便他在缅因州(Maine)创办了一个小型律师事务所后,他仍然挂念着计算机方面的事情。他平时温文尔雅、善于思考。他听说Radio Shack最近销售的一种电脑很便宜,不到2000美元。于是,他在周五去买了一台电脑,然后一直没有休息,直到周日晚上才离开电脑。后来,他开始在TRS-80上开发大型战略游戏,以整个虚构的宇宙为背景,玩家的任务就是保护星球中的好人:Brøderbund。斯堪的纳维亚语,“兄弟”的意思。

在20世纪80年代早期,像威廉姆斯和威杰尔一样,卡尔斯顿也看到了软件带来的生机。他邀请他弟弟加里共同创业,他弟弟从事的工作十分令人羡慕——他是斯堪的纳维亚女子篮球队的教练。他们一起创办了Brøderbund Software公司,销售Galactic Saga软件,他们的想法是把Saga软件从TRS-80转换到苹果机上。

Saga软件一开始销售业绩并不太好。道格和加里最开始的定价为7000美元,后来一度降到32美元左右。他们只能靠加里的VISA卡维持生活。直到后来,道格开始开着车四处推销,到各个电脑专卖店展示自己的游戏,让用户体验游戏的特色,这样,靠着晚上有人打电话给加里要购买游戏,他们赚了1.7万美元,公司开始慢慢有了起色。

但是,真正的突破发生在1980年的计算机展览会,卡尔斯顿兄弟把公司全部资金凑起来,在廉价的“小展台”(microbooth)中展示Saga软件,这是吉姆·沃伦的一项改革制度,它允许小公司,一般为非盈利性公司展示自己的产品,而不用支付日益增加的主会场参展商费用。一名传统的日本商人很喜欢安分守己、做事严谨的卡尔斯顿兄弟,于是,他把他手下一些日本程序员的工作转包给了他们。这些工作都是游戏开发方面的,他们的游戏完全仿照流行的投币电玩游戏。他外包给他们的第一个苹果电脑的游戏叫做《小蜜蜂》,是一个好玩的敲竹杠的电玩游戏。不出意料,苹果公司的《小蜜蜂》游戏大受欢迎,卖出了成千上万张软盘。尽管Brøderbund公司已经开始在美国招聘开发游戏的程序员,但是前几个月的时间,公司的大部分业务还是日本公司开发的游戏产品。

为了满足新电脑用户的需求,尤其是满足苹果电脑用户的需求,很多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On- Line、Brøderbund和Sirius是发展速度最快的几家公司。以前处于统治地位的Programma公司由于盲目扩大公司规模,最后导致公司发展速度变慢,没能占据太多的市场份额。而一些像Continental、Stoneware和Southwestern Data这样的新公司,也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得到飞速发展。像那些由家酿计算机俱乐部的人建立的硬件公司一样,这些公司最明显的特征是在企业萌芽状态时,将软件投入市场,从而获得盈利。争取更大的市场份额似乎是表现一个人程序设计水平的最好办法。

值得关注的是,一些对出版业并不十分熟悉,却对苹果电脑非常着迷的电脑迷创办了一本新杂志,这本杂志紧紧围绕为苹果电脑提供相关服务的软件公司,把握它们瞬息万变的新动向。

玛戈特·汤姆尔维克是洛杉矶的一位自由职业者,从事教科书编辑工作,她长着一头又长又直的棕色头发,具有典型的20世纪60年代难民的特征,从第一次接触电脑,她就非常喜欢电脑游戏。在20世纪80年代早期,她参加了一个电视游戏节目《密码》,尽管与几个肥皂剧中的人物一起参赛,她后来回忆说,我不知道弗吉尼亚州在南方,新罕布什尔州在北方。她在“抢答环节”表现得非常出色,赢了1.5万美元。她的丈夫艾尔是Variety公司的文字编辑,他们把想用这笔钱购买的东西列了一个清单,但是他们发现需要两倍的钱才能买到这些东西。因此,他们放弃了购买计划,而买了一台电脑。

当时,最著名的家用电脑是TRS-80。但是,当玛戈特和艾尔正在当地的Radio Shack公司等待售货员的时候,一位店员——站在艾尔旁边的人说“这是什么味道?”艾尔是一个矮个子,很胖,红头发,长胡须,很像中世纪站在桥上的收费员,经常带着他的石楠木烟斗。这个店员可能受MIT的熏陶,是一个典型的黑客,对吸烟十分反感,他对艾尔·汤姆尔维克说:“先生,你不要吸烟了,我觉得很不舒服。”汤姆尔维克夫妇生气地走出Radio Shack公司,一周以后,他买了一台苹果电脑。

用玛戈特的话来说,她和艾尔开始对苹果电脑“上瘾”。她非常喜欢电脑上的游戏,而且越来越着迷。在没有任何技术背景的前提下,玛戈特·汤姆尔维克从这台造型优美的家用电脑中了解到黑客道德。她相信这台苹果电脑有自己的个性,热爱生活、有些古怪,尽力做到最好。她后来说:“将其命名为苹果——太对了。要比‘72497’或‘9R’[如果起这样的名字]好多了。这表示,‘这不只是一台机器,用户可以从中得到更多的东西。’,甚至当它开机时,就会嘟地响一声,显示出它特有的热情。”

玛戈特·汤姆尔维克了解了苹果电脑的起源,她对史蒂夫·沃兹尼亚克通过电脑传递的思想感叹不已。她形容“史蒂夫·沃兹尼亚克把热爱生活的精神植入电脑,他饱受生活中的大风大浪,品味人生中的每个细节。他将他的精神融入到他制造的电脑中,使电脑完成所有他能想到的事情……”玛戈特觉得如果用户有足够的时间和苹果电脑交流,就会发现自己也可以完成任何自己能想到的任务。在她看来,苹果电脑体现了一种开拓精神,体现了执行一些全新任务的本质,体现了承担风险的勇气决心,也体现了尝试做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并最终攻克难关,收获成功的喜悦。简言之,苹果电脑使那些天生不爱亲自动手去探索的人真切地看到了黑客主义所带来的喜悦。

从所有使用苹果电脑的用户身上,玛戈特都看到了这种黑客精神。他们非常喜欢这种精神。例如,她的水暖工买了一台电脑,玛戈特看着水暖工的妻子在电脑上玩游戏,她深信实际上自己看到的是思想的解放。即便只是启动苹果电脑,第一次启动磁盘,磁盘驱动器开始工作,发出呼呼的声音,“正在使用”的小红灯在闪烁,用户也会觉得非常兴奋。天啊,你竟然能做到这些!你用电脑做了这么多事情。你运行了磁盘驱动器,你可以做这些事情了。接下来,如果你能利用苹果电脑完成一些实际工作,构造自己的“小世界”,就可以解决实际问题了,你将看到自己的能力会飞速增长。所有她接触过的苹果电脑的用户,当然包括她自己,都会表现出那种喜悦。她相信这种喜悦是用户发自内心的喜悦。

尽管玛戈特·汤姆尔维克和艾尔偶尔编写一些BASIC程序,但是她非常喜欢新发行的软件,所以她经常用电脑运行一些她想购买的新游戏。有一天,她经过Rainbow Computing专卖店,看到一个通知,通知上说本店即将发行一种新的冒险游戏,周五上午10点钟公开销售,第一个完成游戏通关的用户将会给予奖励。玛戈特在周五早上花32.95美元买了这款游戏,周六中午她就完成了游戏通关,她回到店里领取了自己的奖金。这款游戏就是《神秘屋》。

过了一段时间,她偶然发现了一家出版社创办了一本介绍软件的杂志,正在寻找合作伙伴。玛戈特和艾尔想与出版社合作,他们表示如果可以完全掌管这本杂志,他们就会投资。这样,靠《密码》游戏赚的钱剩下的部分就用到这个新事业上来,这本杂志专门介绍苹果电脑的相关内容,他们给它起名为《Softalk》。

玛戈特开始招揽广告,她给On- Line公司打电话,那个时候,罗伯塔还在西米谷市的厨房经营公司的业务,她非常希望找到一本十分专业的杂志,体现苹果电脑的精神。玛戈特非常热情地告诉罗伯塔,她完成了《神秘屋》游戏,罗伯塔大叫起来:“天呀,你就是那个人啊,我们还以为得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这款游戏呢。”罗伯塔把这件事告诉了肯·威廉姆斯,于是,On- Line公司决定在杂志的第一期,用4个1/4版面刊登广告。另外,玛戈特也给其他公司打电话,劝说他们在杂志上刊登广告。

1980年9月,《Softalk》杂志正式出版了,包括封面在内一共32页。最后,那些为苹果电脑提供产品的家庭手工业公司开始意识到杂志的优势,因为杂志的读者就是他们直接的目标消费者。到1981年底,一期杂志会刊登100多页的广告。

……

这些利用苹果电脑开展业务的公司非常具有开拓精神,他们由一种无需言表的心灵纽带连接在一起。他们都非常喜欢苹果电脑,通常也喜欢大规模计算的思想。在某种程度上,他们都相信如果人们都拥有电脑,可以利用电脑学习知识,这样将会使世界变得更美好。特别是利用一些电脑软件,可以加快电脑普及的进程。

为了达到共同的目标,On- Line、Sirius和Brøderbund公司几乎形成了一个同盟。杰威尔、威廉姆斯夫妇和卡尔斯顿兄弟对彼此非常了解,他们不光在电脑展销会或者贸易活动中打交道,在各自举办的聚会上,他们也会聚集在一起,当然还有加州的其他为苹果电脑提供服务的同行。

这与那些经营时间不太长、但却濒临倒闭的公司形成鲜明对比。特别是Atari公司,它是第一家从事电脑游戏的公司,依靠销售Atari“VCS”游戏机(和电脑不同,不能进行编程)的软件,获得了几百万美元的利润。公司自己生产的Atari家用电脑(Atari Home Computer)是苹果电脑的竞争对手。由于被华纳通信集团收购了,因此Atari公司已经不再遵循公司创始人推崇的黑客道德的开放理念。该公司的程序员的名字是完全保密的,除非你是克格勃成员,否则别想探知。Atari公司非常害怕公司的程序员被别人挖走,更不敢让程序员聚在一起互相交流想法。如果公司的程序员意识到自己在其他公司能够得到更好的待遇,该怎么办?与Atari公司的情况正好相反,On- Line、Sirius和Brøderbund这三家同盟公司则不这么秘密,1981年,这三家公司经常给程序员发30%的版税,这种待遇在三家公司中是众所周知的,也是业内所有程序员人所共知的。

这三家公司的合作越来越紧密。好像他们会下意识地严格遵守某些黑客道德,他们之间没有秘密。肯·威廉姆斯、道格和杰威尔,他们几乎每天都要通电话,分享这个经销商或那个软盘制造商的信息。如果一些零售商没有给一家公司付款,另外两家公司就会立刻知道这个信息,不再给这个零售商送货。“我们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杰里·杰威尔后来回忆说:“我们要让彼此知道正在进行的工作,因此,我们不会开发相同的项目。如果我们正在开发一个赛车游戏,我就会告诉他们,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开发同样的项目了。”

有的人可能对这种合作方式质疑,觉得这是对贸易活动的一种限制,但是,这种想法是旧时代(Old Age)的陈旧思想。这个同盟的紧密联系对用户和技术并没有任何坏处。用户可以获得更多种类的游戏。而且,如果一家公司的程序员不能理解无图形界面的汇编语言的用法,实际上他可以向其他公司的程序员求助,这只是黑客道德在商业领域的应用。为什么要隐藏有用的信息呢?如果将优秀的开发方法广泛传播,就会提高所有软件的质量,用户就会利用电脑做更多的事情,从长远来看,对所有的公司都是有利的。

也许现在该取消公司那些分化的业务活动了,采用一种更像黑客的办法,把软件领域取得的成功经验扩展到整个美国,并扭转一直以来达尔文式的、争端不休的、MBA统治的局面。没有人再去做那些荒唐的、阻碍生产力的事情,人们不再有自我的概念和商业机密(这些秘密本来就应该被更多的人知道)。在这样一个世界中,黑客道德会超越所谓的“企业形象”而传遍整个世界。这会是一个消除了破坏和残酷竞争的世界。苹果电脑领域中的态度是“如果它不好玩,没有创新性,或者不新颖,这个东西就毫无价值。”你可以从肯·威廉姆斯、罗伯塔威廉姆斯、道格、加里·卡尔斯顿和杰里·杰威尔那里听到这样的话。

在1981年夏天,他们在斯坦尼斯劳斯河(Stanislaus River)上举行了一次白水漂流旅行,这次活动的场面颇有点像可口可乐广告的现实版,可以说它黑客精神的最好展现。这是肯·威廉姆斯的主意,是整个行业联合组织的团体度假游。肯·威廉姆斯开玩笑说,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把竞争对手的船弄漏,而不是为了强调电脑行业和其他行业之间的差异。肯·威廉姆斯并没有对竞争对手进行蓄意破坏,而是奋力地穿越旁边湍急的水流。

这条河的景色非常优美,但是后来一位探险者向记者38讲述,我们所有人都认为,这条河的景色远比那些孤零零的松树林,或者很深的大峡谷要优美得多。当然,他们会对产品、技术以及商业信息进行交流:“我们都想要打破这种机制:我们要赶在IBM之前,设计出微型计算机。我们都是竞争对手,但更应该是合作者。”

这几位冒险家分别是6家软件公司的领导,有肯·威廉姆斯和罗伯塔、卡尔斯顿兄弟,还有史蒂夫·东皮耶(家酿计算机俱乐部的会员,由于Processor Tech破产了,他只能自己开发软件)等人,到了最后,连船夫都不得不跟这些冒险家说,别再谈论自己的工作了。有时他们会停下来。快到最后一个险滩时就是他们漂流的终点,他们停下来。像以前一样,肯·威廉姆斯用自己的橡皮艇撞击别人的艇。那个橡皮艇上的人会跌到另外一个橡皮艇上,所有10个橡皮艇上的人们都会用船桨和舀水的斗子打水仗,这些同盟的兄弟发出一阵阵笑声,传递着他们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