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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序

本书作者铃木大拙博士,他是什么人?对世界文化的影响如何?对人类精神的启导怎样?大凡读过一些宗教书籍的现代人,对他都有一个大概的认识,这里不必歌颂了;此处所要介绍的,是他赢得“世界禅者”之誉的主要著述——被世界各国学者、专家视为权威而加以援引的《禅学论丛》(Essays in Zen Buddhism),可以说是他的禅学著作之中的“重镇”。

这套《禅学论丛》共分三个系列(序文中说要出第四系列,但未见于出版书目;但就这三个系列的内容来看,已够圆满了;就正宗禅法而言,可说的都在这里了;假如仍有什么“秘密”的话,那就全在读者心中了):第一个系列,主要从历史的源流,析论禅的根本精神和发展,我们称它为《自性自见》,可说是后面两个系列的基础;第二个系列,以开悟为主要目标,纵述公案的参究,我们称它为《开悟之旅》,可说是现代禅的实践指导;第三个系列,从《华严经》和《般若经》两部大经谈到菩萨的理想和行处,我们称它为《菩萨行处》,所究的内容,主要是学者的归趣。

但这三个系列,既可各自独立,亦可彼此连环而相辅相成;因为它们不仅各个皆有历史的陈述和指归,而且各个皆以趣悟为第一目标(“以悟为则”),只是着眼点不同而已——可说处处指向这个目标,句句直指这个目标!这是这套《禅学论丛》不同于一般禅学论著的地方(不说题外话)。此外,值得在此一提的是:本书作者铃木大拙有一个特别的优点——能以现代的学术用语解说本来不可解说的禅悟历程和经历,以使连门也摸不着的我们得以进而叩之,乃至登堂入室,可说为我们搭建了一座通达彼岸的桥梁,而其苦口婆心、横说竖说,从各种不同角度为我们指点迷津的精神,可说是一副菩萨的慈悲心肠!

为了分配上的便利,我们将第一系列后面所附的“十牛图、颂”移至第二系列,第二系列后面所附的“祖师西来密意——禅悟经验的内容”移至第三系列之末,而第三系列后面所附的“佛教,尤其是禅,对日本文化的影响”等篇略去,因作者已另有详备之专书《禅及其对日本文化的影响》(Zen and Its Influence on Japanese Culture)出版,俟有机会当予译出。又,第二、第三两个系列中所附若干禅画插图,因印刷欠佳,无法全部采用,只好另拣较佳者加以补充——非敢擅作主张,而是事非得已,尚祈读者谅之!至于这套《禅学论丛》的分量和价值,世界各地的学者早有定评,这里不必再加推重了——唯一可说的,只是一个希望:让我们大家期待它们尽快与我国的读者见面!(我们已经期待很久了!)

值得在此介绍的,是本书的编者——英国伦敦佛教协会会长韩福瑞(Christmas Humphreys,President of the Buddhist Society,London),他自从承受铃木大拙博士的禅学以来,就像我国古德接受菩提达摩之道,或如日本学者接受中国禅的禅学之后一样,一直努力从事吸收、同化,而至发扬、传播禅的事业。时至今日,单就其见于国际书志中的相关著作而言,已是相当丰富,可谓“著作等身”。编的不算,写的亦有下列多种了:

(一)《佛教在英国的发展》(The Development of Buddhism in England,1937,repr. 1973);

(二)《英国佛教六十年》(Sixty Years of Buddhism in England,1968);

(三)《如是我闻》(Thus I Heard);

(四)《禅:一种生活之道》(Zen:A Way of Life,1971);

(五)《探究佛教》(Exploring Buddhism,1975);

(六)《禅到西方了:禅佛教在西方社会中的现在与未来》(Zen Comes West:the Present and Future of Zen Buddhism in Western Society,2nd.ed.1977);

(七)《西人参禅门径》(A Western Approach to Zen);

(八)《佛教手册》(Manual for Buddhist Student,1972);

(九)《韩福瑞自传》(The Autobiography of Christmas Humphreys,1978);

(十)《佛教徒的行为规范》(Buddhist Ways of Action,1978);

(十一)《佛教的智慧》(The Wisdom of Buddhism,1979);

(十二)《前进!》(Walk On!,1980);

(十三)《教你自己参禅:一种生活之道》(Teach Yourself Zen,a Way of Life,1980);

(十四)《佛教徒的生活之道》(Buddhist Way of Life,1980);

(十五)《一体两面》(Both Sides of a Circle,1981);

(十六)《实用佛教思想中道研究》(Studies in the Middle Way Being Thoughts on Buddhism Applied,1982)等等。

上列各书,译者虽然尚未有缘得睹真面,但从书名所暗示的内容及其作者在书志中所占的地位看来,可见涵盖很广,而且具有权威性——至少在欧美已是卓然一家了;又从韩氏为《禅天禅地》一书所写的“编序”和“铃木大拙博士行传”,以及《禅的世界》(以上二书皆由志文出版社印行)中所收他的《禅到西方了》一文看来,我们亦可约略窥见他与铃木博士之间的亲密关系及其禅学思想。但愿拥有机缘向国人译介他的一些力作!

述于听风楼

译者附记:有留美学人某某(姑隐其名)博士者,妙人也,在《中国时报》撰文纵论禅宗真髓,不知居心何在,竟将本书作者铃木大拙英文禅学论著中所用“非逻辑的”或“非论理的”(illogical),“非理性的”或“无条理的”(irrational)两词译成“反逻辑”和“反理性”而大做文章,居然褒褒贬贬,洋洋洒洒,写成一篇连载四天的宏文,(后来还被“宗教哲学”等刊物转载,可能还要出书!)真是不可思议!铃木地下有知,或会摇头叹息:“冤哉!枉哉!‘反’逻辑、‘反’理性,岂是我意哉!”是耶?否耶?读者读完这套《禅学论丛》,尤其是本书相关部分(如此处等处),当可有所裁决而莞尔一笑。